”
“我不知道巫咸和小鸾为什么要害我，但我没骗你，我是真的怀孕了……”
玄苍发觉我在用灵力跟他抗衡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怎么，你就这么想留着你和穆阳的孽种？”
“兔族就这么骚？随便摸摸都能假孕。”
“我早该知道，一天没人你就耐不住寂寞。”
这些年我的身体损耗太大，根本争不过玄苍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。
很快，我就感受不到胎儿的存在了。
恍惚间，我感到有眼泪流进了我的嘴巴，好咸。
玄苍也会哭吗？可明明是他杀死了我们的孩子。
我无意识地喃喃道：“玄苍，为什么……我们也曾两情相悦，你难道都忘了吗？”
玄苍将我按着抱在怀里，闻言一僵，似乎有一丝挣扎。
许久之后，他缓缓说道：“两情相悦？我怎么不记得。”
九重天的初见，妖界的海誓山盟，人界私定终身，怎么会不记得呢……
我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玄苍冷冷起身，处死了殿内所有仙婢。
“把剩下的处理干净，”他吩咐巫咸道，“假孕的事情，不许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4
巫咸替我清理起体内残余的胎盘，瑶音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进来。
“太子妃刚刚小产，我亲手熬了一碗汤，给太子妃补身子。”
我冷漠地看着她，“是不是假孕我心里清楚。你收买巫咸害死了我的孩子，应该很高兴吧。”
瑶音俯身在我耳边轻轻说道：“害死你孩子的是玄苍，跟我可没关系。”
“太子妃还是吃点东西吧，养好身子才能为天族延续香火。”
“况且，我还要你的胎血炼药呢。”
我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。
我与天帝约定，诞下麟儿就离开天界。
如今孩子已经没了。
我的族人都葬在悬圃，过几日我便将他们的仙体带回妖界，再也不回来了。
玄苍扬手给了我一个巴掌，“瑶瑶与你说话呢，你什么态度？”
“当着我的面都敢无视瑶瑶，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挤兑她呢！”
瑶音娇柔道：“太子妃接连丧子，伤心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我知道兔族不爱吃肉，但天界的仙草早就烧光了，太子妃将就些吧。”

在地上。
“启禀殿下，太子妃是……是假孕！”
玄苍一怔，“假孕？”
巫咸惶恐道：“兔族与其他妖族亲热时会……会误以为交配，造成假孕，但实际上并没有怀上孩子……”
玄苍的脸色阴沉可怖。
“仙妖灵力相悖，太子妃殿下只有和妖族才会，才会……臣不敢欺君！”
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，“你胡说！”
玄苍勃然大怒，抬手掐住我的脖颈，将我撞在了墙上。
“好啊，你竟敢如此愚弄我！”
3
我的身体被迫腾空，双腿在空中胡乱蹬着。
“我没有，我是真的怀孕了……”
“你相信我好不好……是巫咸，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！”
我的贴身仙婢小鸾忽然跪了下来。
“殿下饶命，太子妃娘娘假孕之事……是娘娘威胁奴婢，不让奴婢乱说的……”
玄苍深深凝视着我，忽而冷笑一声。
沧溟剑横侧在小鸾的脖子上，玄苍沉声道：“说清楚！”
我强忍着泪水，“小鸾，你也要背叛我吗？”
当年小鸾被凤族同辈欺负，是我路过时救了她，将她提上天族。
小鸾低着头不敢看我，“那日奴婢在天池，撞见太子妃与虎族的穆阳少主……”
“穆阳少主碰了太子妃的手，之后奴婢太害怕了，就没看清……”
我转向玄苍，“殿下，您应该清楚，这分明是诬陷……”
玄苍没听完我的话，便将我摔在了地上。
他冷若冰霜，缓缓说道：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穆阳原本有亲？若不是父帝赐婚，你早就嫁去虎族了吧！”
玄苍把我按在地上，一股霸道的仙力涌入我的四肢百骸。
我挣扎尖叫着：“玄苍你疯了吗？这是我们的孩子！放开我！”
玄苍的小臂紧紧勒着我的下腹，用力挤压着。
“你为了和瑶瑶争宠，用假孕骗我，我可以不追究……”
“但你竟然敢和穆阳搞在一起！你跟他私相授受多久了？”
血色从大腿间渗出，巫咸慌忙劝道：“殿下，兔族极易受惊，还是让臣来……”
“滚开！”玄苍暴戾道。
我奋力蹬着腿，拼死用灵力护着腹中的孩子。
“玄苍，求求你，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……
天族几代单传，而我们兔族向来能生。
为了报恩，我答应天帝嫁给太子玄苍为妃，为他孕育子嗣。
五年后，侧妃瑶音说自己体寒多病，强行将我的龙凤胎夺走炼药。
我赶到时，瑶音正依偎在玄苍怀里，端着刚刚剜出的心头血。
炼丹炉中孩子的尸首灰飞烟灭，连渣也不剩。
玄苍看向我再次显怀的肚子，厌恶道：“你明知道瑶瑶一直未曾有孕，还故意挺着肚子过来，是在炫耀吗？”
“当年娶你不过是为了给瑶瑶治病。你抢了瑶瑶的太子妃之位，就该付出代价！”
刺激之下我动了胎气，鲜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。
玄苍忙遮住瑶音的眼睛，命人将我丢出殿外。
“赶紧滚出去，瑶瑶见不得血。”
我捂着肚子，生生拖着一路血痕爬到天帝殿中，跪伏在地。
“五年之期已满，请陛下将我贬回妖界。”
1
天帝叹了口气，“本以为你们有了孩子，玄苍多少会有几分顾念。”
“瑶音与他青梅竹马，你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，玄苍难免不悦。”
我再次叩首，“当年兔族被屠，是陛下救我性命，无论怎样，我不会怨怼太子殿下。”
动作间，我的腹部又传来一阵剧痛，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。
“求陛下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天帝抬手渡了些仙力给我，替我稳住了胎相。
“白芷，你是兔族公主，为何灵力如此混乱稀薄？”
这些年我一直强行为腹中胎儿续命，否则天族与妖族的孩子根本无法平安降生。
玄苍应该还不知道，我的寿元只有半年不到了。
天帝探了我的脉象后又惊又怒，让人去传玄苍。
传唤的仙侍很快就回来了，“回禀陛下，太子殿下现下正忙，说不方便过来。”
天帝斥道：“他有什么可忙的？能比太子妃和天孙还要重要？”
仙侍头也不敢抬，“太子殿下……正在与瑶音侧妃灵修……”
天帝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歉意与疼惜。
我却有几分释然，“五年之期已满，既然太子殿下喜爱瑶音仙子，我愿意把太子妃的位置还给她。”
“求陛下成全。”
这些年玄苍对瑶音的宠信与偏爱，天界无人不知。
我望着碗里的肉糜，抬手打翻了碗。
玄苍脸色一沉，抓起地上的肉就往我嘴里塞去。
“这可是瑶瑶亲手做的，你竟敢辜负她的好意？”
我不断挣扎，还是被逼着将肉块咽了下去。
瑶音表面还是一副娇弱纯善的模样，却暗中传音给我。
“我炖的汤如何，兔子肉好吃吗？”
我的胃里一阵翻涌，趴在床边干呕起来。
秽物全吐在了瑶音的裙摆上，玄苍一愣，转手又甩了我几巴掌。
“瑶瑶最爱干净，你还故意吐她一身！”
我忍着恶心和疼痛，死死盯着瑶音。
“悬圃怎么了，你对我族人的尸骨做了什么？”
我愤怒地扑到瑶音身上，却被玄苍一把挥开。
“瑶瑶喜欢凤凰花，我便命人将凤族的凤凰花移到了悬圃。”
泪水从我的眼眶中奔涌而出，“可是悬圃里埋着我的族人啊！”
玄苍神色微动，“兔族的仙身挖出来，换个地方埋就是了。一个悬圃而已，你也要和瑶瑶抢吗？”
我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，嗫嚅道：“玄苍，我恨你。”
“若有来世，我们不要再相遇了。”


天界大婚，玄苍为了不冷落瑶音让我独守空房。
瑶音讨厌绿色，玄苍便灭了天界所有仙草，却忘了我们兔族以仙草为生。
瑶音体寒怕冷，玄苍便生剥了我的皮毛，给她做了一件兔裘。
天帝沉思许久，缓缓说道：“太子不懂事，这些年委屈你了。”
“你还有身孕，不如留在天界调理。等之后平安诞下麟儿，朕便派人送你回去。”
2
我在偏殿为死去的孩子立了牌位，日日焚香祭奠。
玄苍突然闯了进来，将两个牌位打翻在地。
“我警告过你，不要找瑶瑶的麻烦，你非要跟她过不去是不是！”
我急忙去捡地上的牌位，却被玄苍猛地一推。
额头撞上前面的木几，一丝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我将牌位紧紧抱在怀里，对玄苍磕头认错。
“太子殿下赎罪，是妾身错了。”
玄苍一愣，旋即怒火更甚，“白芷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？”
“父帝让瑶瑶去南天门罚跪，难道不是受了你的挑唆？你还在我面前装样子！”
我将身子伏地更低，“妾身不敢。一切都是妾身的错，请殿下责罚。”
哪怕瑶音只是掉根头发丝，玄苍也会怪在我头上。
这些年的教训让我学会了乖乖认错。
玄苍异样地瞥了我一眼，“你要真想认错，就去求父帝免了瑶瑶的责罚。”
“好。”我乖顺地站起身，向门外走去。
“等等，”玄苍扫了一眼我怀里的牌位，“谁允许你给他们立牌位了？”
“天族和妖族难以孕育子嗣……天宫的仙侍都在议论，说这对龙凤胎根本不是我的种！”
“白芷，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
即使说出真相，玄苍也不会相信我会为了孩子折损自己的寿元。
我撇过头没有说话，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。
直到巫咸提着药箱从门外进来，我这才想起又到了请脉的时间。
玄苍嗤笑道：“也好，让巫咸替你诊断清楚，免得你又借孩子往瑶瑶身上泼脏水。”
巫咸用仙力探了半天，面上犹豫不决。
玄苍已有些不耐，“太子妃肚里的孩子如何？九重天最好的医官连这都诊不出来吗。”
巫咸忽然神色一变，扑通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