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幻小说 女频言情 剑来:开局骊珠洞天,福缘遍地! 全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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挽山傍月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方知寒陆沉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剑来:开局骊珠洞天,福缘遍地! 全集》,由网络作家“挽山傍月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早春。东宝瓶洲,骊珠洞天。傍晚的风吹过龙须河,透骨彻寒。破破烂烂的乌篷船上,有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年悠悠转醒。“我这是在哪?”方知寒缓缓坐起,脑子如针扎一般刺痛,紧接着忽有诸多记忆涌现。“小镇...龙须河......”“这里是骊珠洞天?我穿越到《剑来》了?!”一时间,方知寒整个人都愣住了。他忽然想起,方才...前世自己刚撞大运中了五百万彩票,正要依法纳税,过马路的时候光顾着看《剑来》,结果又他娘的撞大运了......当知晓了自身处境以后,方知寒的心里没有多少喜悦,反而有些畏惧。毕竟,这可是号称地狱级新手村的骊珠洞天啊!满地是机缘又如何,得自己兜得住、有命拿才行啊!方知寒还没来得及多想,忽地感觉腹中一阵痉挛。好饿!方知寒头冒冷汗,手掌都无...

章节试读

早春。
东宝瓶洲,骊珠洞天。
傍晚的风吹过龙须河,透骨彻寒。
破破烂烂的乌篷船上,有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年悠悠转醒。
“我这是在哪?”
方知寒缓缓坐起,脑子如针扎一般刺痛,紧接着忽有诸多记忆涌现。
“小镇...龙须河......”
“这里是骊珠洞天?我穿越到《剑来》了?!”
一时间,方知寒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他忽然想起,方才...前世自己刚撞大运中了五百万彩票,正要依法纳税,过马路的时候光顾着看《剑来》,结果又他娘的撞大运了......
当知晓了自身处境以后,方知寒的心里没有多少喜悦,反而有些畏惧。
毕竟,这可是号称地狱级新手村的骊珠洞天啊!
满地是机缘又如何,得自己兜得住、有命拿才行啊!
方知寒还没来得及多想,忽地感觉腹中一阵痉挛。
好饿!
方知寒头冒冷汗,手掌都无力张开。
原身是个普通的孤儿,好不容易熬过严冬,却死在了倒春寒。
自己貌似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,难不成刚穿越就要再死一次?
顾不上河水冰冷,方知寒伸手没入水下,捞起昨天放下的鱼笼,希望能有些可以果腹的东西。
可惜的是,鱼笼里只抖落几条巴掌大的青鲤和十来只河虾,在船板上蹦跶了几下,便再无动静。
“嘶......”
方知寒眉头皱起,心中微微叹气。
根本没个正经的渔获!
可他腹中早已饥肠辘辘,胃中空虚的感觉几乎让他无法忍耐,他只得随手拿起一只虾,准备生吞下去。
忽然间,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。
“你这么直接生吃,是会得病的。”
方知寒一愣,抬起头来,只见一个青衣少女坐在岸边的大青石上,一张鹅蛋脸白皙可人,长发高高束成马尾。
看见对方手腕上的赤红手镯,以及低头不见脚尖的雄伟,方知寒瞬间便知晓了这位的身份!
五大至高之一的火神转世,阮秀!
不愧是大佬遍地走的骊珠洞天,自己在河上捕鱼,居然都能遇到这位存在!
岸上的阮秀则是看着少年枯槁模样,猜出对方多日没有进食,主动开口:“若是你不嫌弃,我这里刚好有些糕点,虽不顶饿,但可比那些生鱼虾强得多,起码吃了不会生病。”
她的声音软软的,宛如溪流潺潺,丝丝入扣。
方知寒正要回答,陡然间,几行如水墨般的文字在眼前晕染开。
检测到宿主正在接近机缘,系统激活中.........
叮!系统激活成功!
本系统将自动自动检测距离宿主最近的机缘,并自动发布任务。
只要完成任务,即可获得对应机缘!
检测到机缘......
任务:君子不受嗟来之食,用渔获与阮秀换些糕点。
奖励:火神精魄一缕
系统?
方知寒顿时大喜。
有了这系统,饶是那洪福齐天的李槐,怕是都争不过自己!
这是要让自己将骊珠洞天搜刮一空的意思嘛!
方知寒轻轻咳嗽了一声,正了正神色,抬头看向阮秀。
“多谢姑娘,不劳而获非君子作风,不知可否用这些渔获与姑娘交换?”
紧接着,他厚着脸皮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小虾小鱼。
阮秀似是看出了方知寒的窘迫,眨了眨眼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方知寒强撑着起身,用仅剩的力气操着船桨缓缓靠岸,阮秀站起身,将一捧糕点递给了他。
水墨般的文字再度出现:
任务完成!
获得机缘:火神精魄一缕!
两人指尖接触之际,一股暖流‘滑’进了方知寒体内,迅速驱散了体内的寒气,让他浑身上下的寒冷也开始退却。
若是把他先前的生命比作是风中残烛,那么现在就如同一盏摇曳灯火,虽然灯火微弱,起码不再摇摇欲坠。
那一缕若隐若现的火神精魄悬在丹田位置,为他的身体持续带来温度。
顾不上什么风度,方知寒将那米糕塞入口中,囫囵嚼了三两下便咽下腹中。
虽说只是些许糕点,对于阮秀或许只是解馋之物,但是对于方知寒而言,却是活命之恩!
“阮秀果然是个好姑娘,可惜喜欢错了人......”
方知寒心里默默感慨一声,拈起一块米糕塞入口中。
这次他尝出了米糕的滋味了。
香软顺滑,甜而不腻,难怪阮秀久吃不腻。
一定要赶在陈平安之前,买下那卖糕点的压岁铺子!
就在方知寒大口往嘴里塞着糕点的时候,阮秀忽然站起身来。
“我爹喊我回家吃饭了,这些糕点都给你吧。”
旋即,青衣少女便火急火燎地朝着一座铁匠铺子跑去。
没跑开两步路,阮秀忽然又停下了,转头拎起方知寒用草绳串好的小鱼,边跑边朝他摆了摆手。
看着阮秀那着急干饭的势头,方知寒哑然失笑。
但看了看远处的那间铁匠铺子,他有些笑不出来了。
因为记忆里,自己当初想去阮邛那里当伙计,结果没被看上,由此看来,自己的资质应该也不算好。
“得想法子多获取些机缘啊!”
不知不觉,那一捧糕点已经吃完了,方知寒身上也有了些力气。
因为有火神精魄护体,方知寒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,反而有些冒汗。
他索性脱去上衣,一个猛子扎进河水中。
初春的龙须河,本该泛起冰寒刺骨,可他竟丝毫不觉得冷。
不多时,少年破水而出,手里抓着一条大约成人小臂长的大青衣!
这种鱼肉质鲜嫩爽口,只在深水区域活动,故而通常价格不菲。
方知寒也没有想到,自己运气这般好,竟然捕获到大青衣。
这么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青衣,起码也能卖出百文左右!
方知寒带着鱼游出水面,坐在小破船上大口喘气。
虽然他获得了火神精魄后不畏寒冷,但是身体依旧羸弱,没什么力气,很容易便累了。
“回家打个鱼汤喝!”
方知寒穿上衣服,朝着镇子走去。
记忆里,自己家境贫寒,也住在泥瓶巷,与陈平安是一条巷子里的邻居。
“不知陈平安这个时候在家不。”
方知寒嘀咕了一声,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。
走进小镇,他忽地被人喊住。
“年轻人,别着急走,贫道看你印堂发黑,恐有凶兆啊,不过莫怕,贫道有一法,可以帮你消灾避祸......”
说话之人是个身穿老旧道袍、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士,站在一座算命摊子旁,正在朝他招手。
如果方知寒没猜错,这位看似热情和善的道士,便是道祖座下三弟子、青冥天下白玉京三掌教,陆沉!
方知寒本不想多做停留,可忽然看见了面前的提示:
检测到机缘......

月光如银练般从瓦缝间垂落。
方知寒走进一座屋子,四面是黄泥夯实,填充稻草秸秆的土墙,屋子里就一张方桌几条矮凳,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。
这便是,他今世的“家”了。
方知寒长舒一口气,开始生火做饭。
一条大青衣,加上少许粗盐,和陈平安拿来的野菜,一锅鲜美的鱼汤便好了。
陈平安只是喝了小半碗鱼汤,没吃一片鱼肉,便告辞回家,方知寒拦都拦不住。
方知寒只好默默收起碗筷。
自打爹娘死后,陈平安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,吃了许多苦,也不曾怨天尤人,只是默默负重前行。
少年没有进过书斋,但是却明白一个书本外的道理:除了父母,没有人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。
而陈平安和方知寒一样,爹娘走得早。
方知寒将碗中鱼汤一饮而尽,站起身来。
“看看这洗骨伐髓丸是不是真能改善体质!”
他盘腿坐在草席上,喉结滚动间已将丹药吞入腹中。
起初,只是胃部泛起暖意,但不过三息,那股热流突然化作千万根烧红的钢针,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,那种灼心烧胃的痛苦叫人难以忍受!
“嘶!”
方知寒死死咬住牙关,额角青筋暴起!
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,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,冷汗混着黑红的污血从毛孔中渗出,很快便浸透了粗布衣裳。
就在方知寒感觉痛苦不堪之际,那体内的一缕火神精魄忽然动了起来,如灵鱼一般游走,使他浑身的剧痛骤然消退!
方知寒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些。
一夜过去,方知寒体内的灼热才散了个干净。
他起身活动四肢,感觉身躯变得轻盈许多,力气也明显强出以前一大截,仿佛摆脱了一座背负多年的大山!
他低头一看,风吹日晒的皮肤依旧黝黑,但是变得十分匀称,没有一块多余的皮肉。
如果说火神精魄是让自己续了一口气,那么这洗骨伐髓丸就是让自己打破了某种桎梏!
“仅仅只是一桩小机缘,就让我脱胎换骨,若是让我得到了那些更大的机缘呢?”方知寒心中暗忖。
“依照书里的情节,再过段时日,骊珠洞天便要破碎落地了,得趁着这段时间多赚些机缘!”
由于身上分泌出大量杂质,方知寒感觉身上黏糊糊的,便走到屋角的大水缸,一大瓢凉水从头淋下。
“爽!”
冲洗一番,方知寒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许多。
“今日是二月二,忌担水,趁着天色尚早,先把水缸补满。”
方知寒自语间,拎起两个木桶出了门。
...
天边泛起蟹壳青。
方知寒踩着露水浸润的青石板,朝着杏花巷走去。
杏花巷有口水井,名叫铁锁井。
因为井中垂挂着一根粗如青壮手臂的铁链,故而得名。
方知寒刚走到杏花巷口,发现已经有人比自己更早。
井台旁立着个青衫少女,鸦青发髻斜插半截桃木簪,素白裙裾被晨风掀起涟漪般的褶皱。
李柳,同为上古五至高之一,乃是掌管时间长河的江湖共主转世!
据传,水神与火神有那大道之争,双双转世,故而生而知之。
见着李柳的一瞬间,方知寒眼前忽地闪出水墨字迹:
叮!检测到机缘!
任务:君子以助人为乐,替李柳提水。
奖励:上古水运一缕!
方知寒只是愣神片刻,便大步走了上去。

“龙君敕令?”
方知寒心中有些诧异。
看来除了系统能够检测出来的机缘,有的机缘还需要自己去发掘。
“这拇指大小的玉珏,便可御水万斤?若是得到完整的龙君敕令,岂不是轻易便能让江河改道、水漫青山?”方知寒心中暗忖。
青灰色的古玉入手微凉,看着不像是值钱货。
四下无人,方知寒心头微动,井中‘钻’出一道手指粗细的水柱,盘旋在他的掌心,如同小蛇一般。
方知寒心中大感神异。
有了玉珏,自己只需装作挑水模样,完全不用施力。
将水缸补满,方知寒找了根红绳将玉珏穿起佩上,便往龙须河走去。
机缘要争,饭也得吃。
可眼下还是得靠打渔谋生。
否则还没等自己赚到机缘就饿死了!
...
晨光斜照河面时,一尾银鳞小鱼忽地跃出水面。
方知寒福至心灵,右手朝着河面遥遥虚按。
小鱼周遭三丈内的水流仿佛凝固成胶质。
那尾小鱼惊慌摆尾,却像撞上透明琉璃,任凭它左突右冲,水幕始终如囚笼般寸寸收缩。
“过来!”
方知寒五指轻拢,一捧清水裹着小鱼浮出河面。
水团在他掌心盈盈流转,银鳞映着朝阳碎成点点金芒。
这龙君赦令果然厉害!
方知寒目光炯炯,“有了这法宝,捕鱼岂非探囊取物?”
“不知能否避水......”
方知寒将竹篓系在破烂渔船上,深吸一口气,纵身跃入龙须河。
冰凉的河水漫过全身,他下意识屏住呼吸,准备催动龙君赦令隔绝水流,却发觉河水根本没有呛入鼻腔,反而化作缕缕清凉气息渗入肺腑。
能在水下自如呼吸,这定然不是龙君赦令的效果!
是那上古水运!
方知寒试着划动双臂,水流竟自动分开,仿佛在为他让路。
“不愧是上古水运,果然玄妙!”
方知寒正准备往河底更深处去,余光忽然瞥见一抹金光。
什么东西?
他迅速停下,定睛一看。
那是一条巴掌长短的金色鲤鱼!
金鳞跃波映晨流,涟漪轻荡显龙王!
任务:捕获金鲤!
奖励:龙王篓!
看见眼前的任务提示,方知寒哪里还不明白。
眼前这条金鲤,可是有望越过中土那座‘龙门’的存在,乃是骊珠洞天明面上最大的五桩机缘之一!
爬到宋集薪家里的四脚蛇、阮秀手上的火红镯子、赵繇家中的木雕螭龙、顾璨养着的小泥鳅、这龙须河里的金色鲤鱼,乃是五条真龙后裔!
只要不过早夭折,修行到上五境是迟早的事!
按照书中剧情,这条鲤鱼本来是李二准备赠予陈平安的机缘。
可惜陈平安的本命瓷破碎,接不住任何机缘,即便是李二送到其面前,最后还是被那大隋皇子高稹截胡了。
方知寒心中默默自语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既然这桩机缘送到我面前,那我可就笑纳了!”
他伸手正要操控水流困住那金鲤,胸前玉珏突然剧烈震颤,他顿觉丹田一阵刺痛!
“到底是凡胎肉体,强行御水已让经脉隐隐作痛!”
“我眼下连练气士都不是,还不能完全催动龙君敕令,只能御水百斤左右。”
“抓住这金鲤,足够了!”
方知寒再度朝着金鲤游去,速度极快!
金色鲤鱼受激要逃,可方知寒五指虚握,金鲤四面八方的水压顿时‘凝固’,将其禁锢在原地,动弹不得!
少年破水而出,手里抓着一尾金色鲤鱼,笑容灿烂。
他爬上了乌篷船,抹去鼻尖渗出的血珠,大口大口呼吸。
方知寒摇头苦笑,“以凡人之躯驾驭龙君敕令,终究如稚童舞重剑。”
看来登山修行一事,得尽快提上日程啊......
方知寒正蹲在龙须河畔的青石上,手中捧着那尾金鲤,细细端详鳞片上流转的符文。
阳光洒在鱼身上,折射出璀璨金芒。
就在这时,他听到岸边传来一阵脚步声,转头一看,一位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正走近。
方知寒站起身来,咧嘴笑了笑。
“李叔,这么巧,你也上这来捕鱼啊。”
李二看着方知寒手里的金鲤,一时间愣住了。
今天一大早,师傅杨老头便让他带着龙王篓,来龙须河里抓那条金鲤。
没想到竟是被这小子捷足先登了......
“小方你这金鲤瞧着挺喜庆的,估计能卖不少钱,怎么逮着的?”
方知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色鲤鱼,笑道:“这鲤鱼游得极快,不知怎的就主动游到我手中。”
闻言,李二像是松了一口气。
金鲤自有灵性,既然是主动游到眼前这少年手里,那便是与其有缘。
李二将背后的大篓子取下,远远扔给方知寒。
“这鱼你就别卖了,好生养着,能聚财。”
“你鱼篓都破了,我这只鱼篓你拿去吧。”
叮!任务完成!
获得奖励:龙王篓(用于禁锢抓捕远古地仙蛟龙的仙家法宝)
方知寒接过李二抛出的竹篓,双眼放光!
那竹篓看起来极为朴素,表面并无太多装饰,但却散发出一股古老且沉稳的气息。
眼前这只可不是什么山上仿制品,而是货真价实的龙王篓!
寻常的龙王篓不过铜钵大小,这只却与木桶一般大,称之为世间龙王篓的老祖宗都不为过!
“谢谢李叔!”
李二点点头,闷声道:“那你接着捕鱼,我上别处去看看。”
他走出几步路,忽然又回头看了方知寒一眼,“对了,以后不用麻烦你挑水了,我姑娘能行。”
说完,李二便大步流星离开。
方知寒挠了挠后脑勺,尴尬地笑了笑。
这是怕自己惦记人家的闺女啊。
方知寒摇摇头,不再多想。
反正若是机缘摆在自己面前,没有不要的道理。
“可惜李叔没把炼化龙王篓的口诀教给我,现在只是个装饰品。”
他拿起那龙王篓,从江里舀满水,将金鲤放了进去,随后再次潜入河水。
...
正午,方知寒提着两只鱼篓,来到了小镇上的坊市。
街上行人络绎不绝,两边有卖蔬果的小摊,也有卖吃食的铺子。
方知寒来到一处贩卖渔获的区域,便有人跟他打起了招呼。
“小寒来了!可许久没见你人了!”
“瞧瞧,这鱼篓装得这么满,想必捕到大货了!”
“松鲈、白鲢、青衣!都是好东西啊!”
这一篓渔获,少说能够卖得几百文大钱!
即便顿顿吃肉,都可以潇洒快活好长一段时日了!
方知寒这孩子过得有多艰苦,小镇上谁不晓得。
父母早早撒手而去,又无亲族帮衬,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。
大伙儿看在眼里,却也很难帮得上什么。
家中吃饭的嘴多,兜里的铜板少,实在发不起善心,做不得好人。
“我没看错吧,这鲤鱼是金色的?”
有人喊了一句,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看了过来。
看到鱼篓里那条金色鲤鱼,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。
“我滴个亲娘咧,这鱼鳞怕不是金子做的?”
“金鲤乃是吉兆啊,小寒怕不是要撞见财神爷了?”
“这小子是要发达了啊!”
这一尾金鲤,起码能卖出数十两银子,甚至更多!
众人艳羡不已。
方知寒也不解释,只说自己运气好。
才小半个时辰,他便把所有渔获卖完了,只剩下那条金色鲤鱼没有卖出。
期间并非没有人向他询价,只是都被他悉数回绝。
就在方知寒准备打道回府之时,一个温润和煦的声音传了起来。
“小哥,你这金鲤卖吗?”
......

午后,春阳正好。
少年和儒士漫步至学塾后的竹林。
竹叶沙沙作响,斑驳的光影洒在青石小径上。
齐静春负手而行,忽然开口:“你今日为何说自己母亲病重?”
“可是觉得那公子哥是个有钱人,想要抬价?”
“还是说,你知晓那铜钱的来历?”
方知寒脚步微顿,摇摇头,又点了点头。
“学生并非故意抬价,但也的确知晓那铜钱并非凡物。”
齐静春点点头,又问道:“如若今日那两人对你出手,你当如何?”
方知寒低头思索片刻,抬起头时目光如刀:“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。”
“狭路相逢,唯有砥锋挺锷!”
齐静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递来。
“学塾这边,你想来便来,没空来念书,也不打紧。”齐静春说完,转身走向竹林深处。
方知寒看着手里的薄书。
册子封面泛黄,上书《淮南子》三字,扉页写有一句话。
‘天有阴阳,地有刚柔,人与天地合,方得始终。’
少年抬头望去,竹叶间漏下阳光,在青衫上跳跃,仿佛洒了一层碎金。
先生恍若神人也。
...
一条幽深的巷子里,高稹一拳重重砸向斑驳的墙壁,眼中怒火熊熊。
“那小子竟敢耍我!害我白白浪费了一袋金精铜钱!”
身旁的老宦官吴钺微微眯眼,嗓音阴柔如毒蛇吐信:“殿下何必动怒?一个蝼蚁罢了,就算得了重宝又如何,也得留得住才行。”
高稹自然是听出了其弦外之音,皱眉看了看头顶的苍穹。
“可是......”
吴钺解释道:“这骊珠洞天虽有天道压制,但咱家走的是纯粹武道,体魄强横,杀个毛头小子,轻而易举。”
高稹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吴钺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黄牙,五指缓缓握紧,骨节发出“咔咔”声响。
“殿下放心,咱家出手,向来干净利落。”
老宦官乃是大隋王朝的十二貂寺之一,实力强横,所以才能担任此行护道的重任
在他看来,死这么一个人算不上什么。
但是动作要快,否则坐镇此地的那位圣人便会出手阻拦。
而且不能留下活口,这才算是了结了这个因果。
就在两人低声密谋时,巷子旁一栋老宅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。
“你们说,要对谁动手?”
高稹和吴钺同时一愣,随即相视一笑,眼中满是不屑。
在他们看来,这不过是个山下的蝼蚁,杀一只和杀两只,没什么区别。
吴钺阴笑道:“老哥,夜深了,还是回屋歇着吧。有些事,不该听的别听,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李二却仿佛没听见一般,往前迈了一步。
这一步踏出,巷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高稹和吴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仿佛有一座山岳正缓缓压下。
吴钺脸色骤变,眼中闪过一丝惊骇。
这种感觉,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初次入宫,某天远远看见那位身穿大红蟒服的前辈,那时他战战兢兢,双腿发软。
此刻的压迫感如出一辙!
高稹更是脸色苍白,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他从未想过,这个看似木讷的中年汉子,竟有如此恐怖的气势!
高稹当即抱拳致歉,“打扰前辈休息了,我们这就离开小镇!”
“如果前辈一定要追究,我愿意以此物作为弥补,只求前辈不要追究先前吴爷爷的无心冒犯。”
高稹掏出那方装着金鲤的鱼篓,单手托着,递向不远处的李二。
眉发皆白的高大老宦官顿时悚然,单膝下跪!
“老奴何等腌臜,殿下万万不可!”
李二面无表情,“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在小镇晃悠。”
高稹再次抱拳致谢,正要扶起老太监吴钺,忽然感觉到面前拂过劲风。
原来这位在大隋权柄煊赫的老人,根本就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!
“御马监掌印太监吴钺!吴貂寺!你为何不听我的话,非要如此偏执行事!”高稹怒骂道。
“殿下,老奴这都是为了您,只有杀了此人,老奴才能安心!”
吴钺朝着李二狠狠挥出一掌,甚至打开了几处身体窍穴,势在必得!
可就当他以为自己偷袭即将得手之际,那汉子竟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一只手。
吴钺的手腕被死死捏住,心中已是一片死灰。
李二朝着小镇学塾的方向,闷声问道:“齐先生,我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外乡人,没关系吧?”
春风拂过,似是默许。
李二看向高稹二人,咧嘴一笑。
...
暮色四合,泥瓶巷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昏黄中。
方知寒踏着青石板路往家走,远远便瞧见陈平安的院门大开。
清瘦少年手持一根红烛,另一只手握着桃枝,正轻轻敲打房梁、墙壁,口中念念有词。
二月二,烛照梁,桃打墙,辟邪驱祟,保家安宅。
方知寒在院外驻足,陈平安似有所觉,抬头望来,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他转身从门后取出早已备好的桃枝和蜡烛,递给方知寒:“二月二,龙抬头,驱驱晦气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正要再问,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。
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宋集薪又站在黄泥墙头,身旁立着个杏眼桃腮的黄衣婢女。
“方知寒,听说你今天捕到一条金鲤?怎么不带回来让我们开开眼?”宋集薪笑道。
方知寒耸了耸肩,“遇着个钱多的公子哥,卖了两袋铜钱。”
宋集薪闻言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“两袋铜钱,真是让你赚到了。”
“你还记得那条四脚蛇吗?”宋集薪转头看向陈平安问道。
陈平安点了点头。
正月里,有一条四脚蛇钻进了宋集薪的屋子里头,怎么也赶不走。
宋集薪试图将其扔到了陈平安家里,第二天依旧是爬回前者床底。
宋集薪正想说,那条四脚蛇头上隆起,如头顶生角。
一旁的稚圭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。
他便改口道:“我和稚圭可能下个月就离开这里了。”
陈平安叹了口气,语气真诚:“路上小心。”
一旁的方知寒轻笑出声:“宋大公子又不缺银两,出门都使不上两条腿的,你担心他作甚?”
宋集薪脸色一沉,却罕见地没有发作,只是装作警告道:“有些物件我搬不走,你们两个可别趁我家没人偷东西。”
陈平安摇了摇头,方知寒又咧了咧嘴。
宋集薪似乎是觉得无趣,便招呼稚圭回屋。
方知寒与招呼陈平安,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。
夜色沉沉,泥瓶巷被一层薄雾笼罩,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方知寒的书桌上。
他正伏案翻阅齐静春赠予的《淮南子》,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,映得书页上的字迹忽明忽暗。
翻了几页,他只觉得书中内容晦涩难懂,尽是些玄之又玄的道理,看得方知寒脑袋发胀。
“罢了,明日再细读。”
方知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伸手准备吹灭油灯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,节奏轻缓,却带着几分犹豫。
他皱了皱眉,起身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黄衣少女,她披着一件单薄的黄衫,杏眼中带着几分慌乱。
夜风拂过,她的发丝微微凌乱,显得格外楚楚可怜。
“可以让我进去吗......”稚圭低声开口,声音细若蚊蚋。
方知寒歪了歪脑袋,眯眼看着对方。
二月二,龙抬头......

看见来者,方知寒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。
那是一个锦衣少年,眉目俊朗,腰间玉佩叮当作响,显然是富贵人家出身。
身旁站着一个高大老人,皮肤白皙,气息内敛,显然是个练家子!
该来的还是来了!
依照书中剧情,便是这大隋皇子高稹,从李二手里买走了这金鲤和龙王篓。
可既然这机缘到了自己手里,就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,除非......
“小哥,我出一百两银子,买你这金鲤可好?”
高稹目光灼灼地盯着方知寒手中的金鲤,语气急切。
方知寒起身作揖,神色恭敬却不卑不亢。
“这位公子实在抱歉,家母病重,正需这金鲤补身体,我想自个留着。”
高稹眉头微皱,眼中闪过一丝不耐。
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,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银光。
“一千两如何?”
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“一千两!够咱们种一辈子地了!”
“这公子哥出手可真阔绰!”
方知寒却依旧摇头,“公子,这鱼不值那么多钱,您要是想要,不如再去河里瞧瞧?”
闻言,高稹似乎想起了什么,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绣花小袋子。
“小哥,我用这一袋...铜钱跟你换这鱼,可好?”
方知寒瞥了一眼那绣花袋子,差点没沉住气。
这可不是寻常的山下铜钱,而是由神祇金身碎片制成的金精铜钱!
比起山上最高级的货币谷雨钱还要高一档!
方知寒收回视线,语气诚恳:“公子,这不是钱的事,何况这一袋子铜板......”
“铜板???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!”
高稹终于按捺不住,指着那一袋子金精铜钱,厉声道:“这可是......”
他的话音未落,身旁的老人则轻咳一声,按住了高稹的肩膀。
“公子慎言,此地有圣人坐镇,不可妄动。”
老人的话显然让高稹有所收敛。
高稹深吸一口气,对方知寒挤出一个笑容,又从腰间抽出一袋铜钱,放在方知寒面前。
“两袋铜钱,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极限了。”
“若你真心想要救治母亲,便拿着这些钱,如何?”
方知寒正欲开口,忽地闻到墨香浮动。
一袭青衫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侧。
那青衫儒士面容清癯,双目如潭,正是泥瓶巷的教书先生齐静春。
“知寒。”
方知寒虽然不知道这位教书先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,但还是对着齐先生弯身作揖。
“齐先生,您怎么来了?”
“听见这边吵闹,便过来看看,这些人没有为难你吧?”
说着,齐静春的视线扫过高稹两人。
主仆二人肩上好似忽然压了一座大山,重若万钧,以至于不敢开口说话。
方知寒灿烂一笑,“没有,我正打算将鱼卖给这位小哥呢。”
方知寒其实本就没打算留着这条金色鲤鱼,就等着高稹掏出金精铜钱。
因为他很清楚,自己身上既无龙气,兜里连一枚雪花钱都没有,目前根本养不活这么一尊大神,不如换成实打实的可流动资金。
至于另外一个原因,则是获得了那五大机缘的人,都无法成为那个‘一’
小镇上的每一个孩子,无论天赋如何,都有机会。
既然自己穿越了,定要争一争!
来都来了嘛......
方知寒接过高稹手里的两个绣花小袋,将装着金鲤的鱼篓递给了对方。
“公子,这鱼你拿好了,欢迎下次关顾。”
高稹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破破烂烂的鱼篓,又看了看方知寒手里的龙王篓,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起来。
依照他原本的计划,一袋金精铜钱是购买金鲤的,另一袋则是换那品秩明显极高的龙王篓。
要知道,每个进入小镇的外乡人,可携带三袋金精铜钱。
进入骊珠洞天前,得先交给看门人一袋,算是必须交的过路费。
其余还剩下两只袋金精铜钱,代表只能用其换取两件宝物,多一件都不行!
如今高稹花了两袋金精铜钱,只得到了一件宝贝,无疑血亏!
他正想开口讨要那只更好的鱼篓,身旁的老宦官吴钺拉了拉他的袖子,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。
两袋金精铜钱换一个板上钉钉的上五境,不算亏了。
高稹这才收回目光,朝着齐静春行了一礼,随后快步离去。
待到两人远去,齐静春才低头看向方知寒。
“怎么最近没来学塾了?”
方知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“前些日子染了风寒,昨日才好些。”
齐静春微微颔首,招呼方知寒跟上。
“跟我回学塾,看看你背的书如何了。”
一听到背书,方知寒如临大敌,可看见齐先生停下脚步,他只好连忙跟上。
......
另一边,一间灰尘药铺后院,一个老人闭眼坐在木椅上,嘴里吊着烟杆,青烟袅袅。
“你的意思是,那个叫方知寒的小子得到了那尾金鲤?还是那金鲤主动投身?”
李二点了点头,“师傅,要不我去向他买过来?”
杨老头又吐了一口浓郁的烟雾,一双明亮眼睛在烟雾中缓缓睁开。
“不用了,这桩机缘已经易主了。”
李二一听,顿时瞪大了双眼?
“怎么会易主了?”
“是那高氏子弟换走了,不过他居然留下了那只龙王篓,奇了怪了。”杨老头眉头紧锁。
“而且...为何我看不清此子,仿佛他从未存在过。”
李二站在一旁,不敢说话。
他很少见师傅这般严肃。
上一次,是那位齐先生主动提出,要亲自坐镇这方天地的时候。
一缕清风拂过。
身前烟雾缓缓消散,杨老头眉头舒展开,冷笑一声。
“怎么?他是你齐静春的学生,我就不能收他当徒弟了?真把自己当作三教祖师不成?”
李二站在一旁,很想提醒一句:师傅你以前自己说过,齐先生是有立教称祖的本事的...
杨老头骂了两句,重重吸了一口烟杆,抬头看向李二。
“明儿开始,你教那小子学拳!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