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幻小说 其他类型 断亲后,世子妃单开族谱杀疯了全文免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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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回小庭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薛连城宋晚漪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断亲后,世子妃单开族谱杀疯了全文免费》,由网络作家“风回小庭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薛连城摇摇头,“我不是。”“那你缘何喊夫人?”薛连城脸上现出凄苦而又为难的神色,“夫人......夫人是我父亲的继室,我生母亡故十年了,这些年我也没随父亲和夫人生活,因着我与镇国公府的亲事在即,刚回来不久......”寥寥几句,道尽辛酸。薛连城适时打住,仿佛不敢再往下说。好巧不巧,这侍女也是在继母手下长大的,最是知晓继母们磋磨人的手段,想到那母女俩花枝招展的装扮,再看看薛连城荆钗布裙,浑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,顿时与薛连城狠狠共情了。而且,这丫头竟是镇国公府的未来儿媳!镇国公府的老夫人,与县主既是表姐妹,又是几十年的手帕交,那婆娘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敢把她半途丢下!侍女决定为薛连城讨个公道,冷笑一声,“原来如此!可怜见的,我领你进去换身...

章节试读

薛连城摇摇头,“我不是。”
“那你缘何喊夫人?”
薛连城脸上现出凄苦而又为难的神色,“夫人......夫人是我父亲的继室,我生母亡故十年了,这些年我也没随父亲和夫人生活,因着我与镇国公府的亲事在即,刚回来不久......”
寥寥几句,道尽辛酸。
薛连城适时打住,仿佛不敢再往下说。
好巧不巧,这侍女也是在继母手下长大的,最是知晓继母们磋磨人的手段,想到那母女俩花枝招展的装扮,再看看薛连城荆钗布裙,浑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,顿时与薛连城狠狠共情了。
而且,这丫头竟是镇国公府的未来儿媳!
镇国公府的老夫人,与县主既是表姐妹,又是几十年的手帕交,那婆娘吃了熊心豹子胆,竟敢把她半途丢下!
侍女决定为薛连城讨个公道,冷笑一声,“原来如此!可怜见的,我领你进去换身衣裳。”
怎么能换衣裳呢,穿着这身衣裳,就是为了让人看见啊!
薛连城受宠若惊地连连摇头,“不敢劳烦姑姑,我的衣裳挺好的,都是自己做的,我穿惯了。”
侍女想起自己在这个岁数时,也有一份脆弱而倔强的自尊心,只能叹口气,“也行,咱们直接去见县主吧。”
见县主?
薛连城暗喜,原本只计划让与会的宾客看到她是怎么被继母“欺负”的,没想到可以直接见县主,那效果一定还能放大!
园子里,已经搭上戏台。
好巧不巧的,正在唱《三打苏凤英》。
讲的是苏凤英自幼丧母,被继母虐待殴打的故事,那红脸的继母凶神恶煞,拿板子狠狠抽打年幼的苏凤英,苏凤英的哥哥前来相救,画面凄惨,唱腔激愤,在场的观众,无不叹愤怒叹息。
长安县主最是怜贫惜弱,坐在上首直接拿帕子拭泪。
“来人呐,待散戏好好赏那演苏凤英的小丫头,太可怜见儿的了!”
一旁的贵妇们劝道,“县主,那是演的,倒把您真惹伤心了。”
县主笑道,“哎,老了,见不得孩子受罪。”
贵妇们奉承道,“县主心善,必有后福。”
侍女就在这时带着薛连城到跟前。
所有人都被薛连城狼狈不堪的模样吸引了目光。
县主的注意力也从戏台转移过来,“这是哪家的姑娘啊,大冷天儿的,怎么连件袄儿都没穿,鞋子也是破的?”
侍女就把薛连城被继母抛在路上,徒步走了十多里路赶过来的事儿,当众说了出来。
人群面面相觑。
“天!台上刚唱完苏凤英,咱们这梅花宴就真来了个苏凤英啊!”
“薛侍郎家不就是刚才为了出风头,投壶投得裤衩子都露出来的那母女俩吗?”
“看那娘俩的做派,怕不是小妇上位吧,自己个儿浑身披挂,就让继女穿成这样,也不怕丢了薛侍郎的脸吗?”
县主的眉心,逐渐挤成了一个咸菜疙瘩。
看戏看到这样的戏码,她都受不了,真遇到了,哪里能袖手旁观,当即声如洪钟道:
“你继母虐待你,你怎么不告诉你老子去?”
薛连城满脸惶恐,连连解释,“夫人没有虐待我,只是姐姐渴了,她们都走不惯泥巴路,我不一样,打小在乡下腿脚快得很,才下车去小溪打水的。怪我动作太慢,她们一定是怕迟到了对县主不尊重,才会着急得忘了我。”
受这般委屈,竟还在为欺辱她的人说话,侍女都看不下去:
“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!还有个人没上车,怎么会忘记,你继母是故意把你抛下的啊!”
县主则是想起了什么,问道,“镇国公府的老二,跟薛家一个姑娘定的娃娃亲,说是这姑娘一直养在乡下,该不会就是你吧?”
薛连城愣了愣,她和萧旻的亲事,是多年前周夫人与她娘的口头约定,并未公开过。
长安县主怎么会知晓此事?
不过,不管县主从何而知,这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人知情,都能给她加一重保险。
便点点头,“是的,连城与萧二公子确有婚约。”
围观的贵妇贵女们,都震惊了惊,镇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,百年来,不知出了多少肱骨之才,远的不说,就说现任镇国公萧振亭,便是大夏功绩最高的武将,而大公子萧旻,继承了父亲的骁勇善战,不过二十五岁,战功已经赶上父亲。
人人都说,镇国公府的好男儿,是大夏的定海神针,没有镇国公府,就没有大夏的安定。
眼前这位衣着寒酸、怯懦可怜的小姑娘,竟然是镇国公府的未来儿媳?
不管她现在如何落魄,待嫁进去,还愁不能出人头地?
这命也太好了吧!
看到众人的眼光,薛连城就知道,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——
京圈最有头有脸的一群女人,都认识了她,周夫人再想退亲,是要掂量掂量影响的。
不过,她没注意到,人群中还有一道目光,与其他人的震惊、艳羡不一样。
而是带着审视、考量,仿佛另一头狡黠而善于伪装的母兽,在盯看同类......
县主倒是没有想这么多,前两日她去探望过国公老夫人,老夫人和她提起这个未来孙媳,那是十分满意。
她和老夫人既是表姐妹,又是几十年的闺中老友,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,老夫人喜欢的,她也无条件地喜欢。
这会儿看到薛连城这般委屈受辱,除了愤怒,就是心疼。
“都愣着做什么,还不带去换身暖和点的衣裳!”
方才拒绝侍女,是为了营造“受气包”形象,现在目的已经达到,薛连城也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,半推半就地没拒绝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,“县主娘娘真真是慈悲周到,不过,就怕娘娘这里没有合适的,我正好多带了一身衣裳,瞧着薛小姐与我的身量差不多,薛小姐要是不嫌弃,不如就穿我的,如何?”
众人都朝说话的姑娘看去。
县主笑道,“可卿,你什么时候来的?你要是有合适的衣裳给她,那再好不过。”
女孩笑盈盈福了个身,“回县主娘娘,可卿才到不久,还没来得及给娘娘请安,娘娘莫怪。”

身为贵妇的涵养,让周夫人将“我看你是想药死老太婆”生生咽了回去。
而且她用了个“猜”字,暗示薛连城那些诊断,不过是运气。
周夫人的轻蔑,薛连城并未放在眼里。
她只是淡淡一笑,“医患之间,向来讲个医缘,夫人不信我也没关系的。”
当然,她还要照顾老夫人的感受,安慰了两句,“这病不是绝症,我看老夫人面相乃福泽之相,慢慢寻医,定也能治好。”
老夫人饱受折磨几个月,一碗砒霜了结了自己的心都有,这会子刚看到希望,又叫她慢慢寻医,她哪里受得了。
再说,太医们都看不明白,慢慢寻医就有用了?
不过是小姑娘心眼儿好,安慰她罢了!
她一腔怒火,实在憋不住,冲着周夫人怒道:“你是生怕连城给我治好了,碍着你风光是吧!?”
周夫人脸都绿了,她刚进门的时候,老夫人确实给她立过规矩,但这几年,她能独当一面了,老夫人岁数也上来了,当着人,都是夸她这个媳妇做得好。
今儿竟然这般当众斥责,叫她的脸怎么挂得住?
而且,镇国公最是孝顺,这话若是传进他耳朵里,还得了?
可她到底不敢做主给老夫人下这么猛的药。
薛连城是她带来的,若出了事,还不是她的锅?
心里暗骂老夫人一万遍老不死,面上还不得不耐心解释:
“母亲哪里话,媳妇盼着您长命百岁!只是怕小丫头不知轻重,用药过猛伤了您的身子啊!”
老夫人气呼呼道,“你放心,我老婆子就是真吃死了,也不找你的麻烦。”
周夫人还是不敢松口,现在是这么说,真要吃死了,还不是怪她这个媳妇没伺候好。
“等振亭下朝,媳妇请他商议商议再说。连城的继母和姐妹们还在前头,媳妇得回去照应了,要不亲家只怕要说咱们待客不周。”
说罢,周夫人示意薛连城赶紧走。
婆媳问题,千古难题,不论是薛连城与周夫人,还是周夫人与老夫人。
薛连城从未想过真嫁进国公府,所以并不打算卷入老婆媳俩斗法,立即识趣与老夫人告辞。
......
会客厅。
薛知秋脖子都快抻断了。
她本想着周夫人这种人物,定是眼高于顶,绝不可能看得上薛连城那贱丫头。
哪知道人家准婆媳俩躲一旁说体己话去了,还一说就是半个时辰。
她哪能不急?
“娘,她们怎么还没出来?”
宋晚漪白她一眼,“急什么,这么沉不住气,将来怎么做豪门媳妇?”
一旁的绿珠大为震撼。
以她对宋晚漪的了解,她们家这位当家夫人,可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。
今儿这般竟然这般气定神闲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该不会......做了什么手脚吧?
毕竟,宋晚漪的手,一向脏。
绿珠在心里,默默为薛连城点了一炷香:
姐妹,你是还没吃过宋晚漪的亏啊!
薛连城就在这时,和周夫人肩并肩走了出来。
二人互相搀扶,有说有笑的,好不亲昵!
看到这副婆媳和睦的画面,薛知秋嘴垮得如丧考妣。
宋晚漪的嘴角,却是越来越压不住:
时间差不多了,快要起效了!
贱丫头还敢离周夫人那么近,只怕连周夫人都要遭殃。
贱丫头,等着出丑,等着被周夫人迁怒吧!
薛知秋忽觉鼻腔一阵难忍瘙痒,好想打喷嚏啊!
该死,周夫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?
忍住,必须忍住!
宋晚漪一心想看薛连城的笑话,以至于都没察觉到,自己女儿脸已经憋得通红。
为了维持淑女形象,不在周夫人面前失仪,薛知秋又是揉鼻子,又是拿帕子捂鼻。
可还是在周夫人落座的瞬间,忍不住连打了一串喷嚏。
“阿嚏!”
“阿嚏!”
“阿阿阿阿阿......阿嚏!”
一屋子人都被她豪放的喷嚏声吸引了。
国公府的丫鬟们,教养比一般门户的小姐还要好,哪里见过这个架势。
纷纷皱眉,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宋晚漪万万没想到,原本该发生在薛连城身上的窘态,竟然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上!
最要命的是,薛知秋根本停不下来,不一会,就鼻涕唾沫喷了一帕子。
而她身边的薛宝珠,也跟着揉鼻子了。
绿珠仿佛明白了什么,连忙不动声色逃到薛连城身边。
怎么会这样?
宋晚漪这才发现,那香囊,不知为何,竟然挂在了薛知秋的腰间!
她想冲上去把香囊摘了,可又怕露馅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儿出丑。
薛知秋一贯以端庄贞静的形象示人,何曾这般失态过?
直接崩溃了,“阿嚏!呜呜,阿嚏!娘,快回家吧!阿嚏!”
薛连城关怀不已,“大姐和三妹这是怎么了?病了吗?”
周夫人也是从后宅的修罗场中走出来的,哪里看不出来其中的小九九?
她瞥了薛连城一眼,这丫头,真是不容小觑。
对外,轻轻松松拿捏了她这个国公夫人。
对内,把继母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周夫人越发坚定了立场,绝不能让她进门!
这种祸水,走到哪里都会兴风作浪。
旻儿单纯善良,落到她手里,还不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?
当即下了逐客令,“两位小姐既然身体不适,我就不留了。”
宋晚漪万分想让两个女儿在周夫人面前多表现表现,可现在这个情形,显然是不可能了,只得带着四个女孩告辞。
......
国公府侧门。
两道人影掩在阴影下,一跪一立,倍显肃杀。
“她开的药方,真与鬼医的一般?”
负手而立的男子,身量劲瘦欣长。
尽管他声调平和,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,仿佛天生便是发号施令的人。
跪着的男子拱手回道,“回主子,连分量和煎制方法都分毫不差。”
要知道,主子为了给老夫人治病,可下了不少功夫,才找到鬼医。
没想到阖府都看不上的那位未来二少奶奶,张嘴就开了和鬼医一模一样的药方。
很难让人不震惊。
被称主子的男人,脸上现出玩味,“有些意思。”
“对了,薛小姐还从夫人手里弄了五千两银子。”
这更让人震惊,国公夫人掌管着整个国公府的中馈,以精明著称。
五千两不是小数目,竟能从她手里虎口夺食,这薛小姐,还真是不简单。
男人没有言语,沉默片刻后,道,“钩吻,把这个女人的过往,都调查清楚。”
“是,主子!”

寻幽粉的香味清淡却异常持久,只要路过,留下的香气,三日不散。
一般人可能闻不到,闻到了也不会留意,但薛连城自幼与各种草药打交道,嗅觉异于常人,她可以靠着这气味,一路循着马车的痕迹跟到碧水山庄去。
薛知秋说得没错,她在乡下时常随冬姑翻山越岭采集草药,脚力不弱,定能在梅花宴散席之前赶到,拆穿宋晚漪的伎俩,将她死死钉在耻辱柱上!
不过,她赶到时,那母女俩还在不在,就不知道了。
毕竟,她这个人很小气,被丢下车,光是拿点利息肯定不够,抠薛知秋腰带上金珠的时候,她还做了点别的手脚......
碧水山庄。
迎宾的侍女正在对名单。
“礼部侍郎薛怀安家眷,夫人宋氏、长女知秋、次女连城......咦,怎么少一位?”
不等宋晚漪开口,薛知秋就一脸嘚瑟抢道,“薛连城没来!就我们俩。”
这侍女出身宫婢,是长安县主身边的老人,平常接待的宫娥妃嫔不少,什么场面没见过,眼光落到母女俩身上的时候,眼珠子都快弹下来了。
打扮成这样,是闹哪样?
站到花楼都可以直接招手接客了。
心里暗暗就记下了,这礼部侍郎大抵没什么本事,管教不好后宅女眷。
撇撇嘴,“里面请吧。”
......
门口的另一辆马车内,笔挺端坐的男人,听到宋晚漪母女和侍女的对话,面色阴沉。
她没来?
她那么在乎镇国公府未来儿媳的身份,梅花宴是个绝佳的亮相机会,没道理不来啊。
“去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马车外的侍卫应是。
庄园内,梅花盛绽,冷香袭人。
比花更娇艳的,是满园环肥燕瘦,珠环叮咚,广袖散香。
命妇贵女们三五成群,交头接耳宾主尽欢。
薛怀安今年才升的三品侍郎,薛府首一次接到梅花宴的邀请。
宋晚漪母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!
宋晚漪到底有些阅历,还能强装镇定,薛知秋就藏不住了,开心得如同老鼠掉进米窝。
“娘,我要去投壶。”
原来,长安县主还设置了不少小游戏,譬如围棋博弈、投壶、诗词比赛等等。
这样不止可以增加宴会趣味,也能让宾客们有机会相处结交。
薛知秋是个草包美人,宋晚漪虽然花了大心血培养她琴棋诗画,但她样样学得不精,她自己也知道,是以不敢去献丑。
倒是投壶,她是有信心的,她身量高胳膊长有优势,打小就是投壶高手!
宋晚漪点头支持。
薛家家世跟其他与会的宾客没得比,若再甘心做透明的绿叶,这趟就白来了。
不管是用什么方式,只要能出个头,就会被注意到。
到时候,以薛知秋的美貌和自己这个当娘的手段,不愁攀不上这些老权贵!
娘俩来到投壶圈子外准备报名。
分管此处的是个中年素衣侍女,看起来很是严肃,正抱了一桶箭,见到两人,想也没想就将箭筒塞进薛知秋手里。
同时不忘训斥道,“谁让你们穿成这样的?拖拖拽拽的怎么做事?等下就去把衣服换了!”
娘俩怔愣片刻,半晌才反应过来,这侍女竟然把她俩当成侍婢了!
薛知秋羞愤难当,当场就想发作。
宋晚漪也很生气,比薛知秋还想发作,但是这种场合,她不敢放肆,只能在心里暗骂侍女狗眼看人低,表面还得暗暗使劲拉住薛知秋。
作出和颜悦色的模样,对侍女道,“这位姑姑好,我们是礼部侍郎薛怀安薛府的女眷,小女知秋,想参加投壶比赛。”
侍女愣住,表情略显尴尬。
这竟然是三品官眷?
三品在这宴会中不算什么,可出去也算高官了呀!
内眷的品味,竟然这般艳俗......
到底是县主身边的侍女,都是人精,立即换了一副脸孔。
笑道,“哎哟哟,实在抱歉,我一时没看清,认错了人,夫人小姐莫怪,报名是吗,这边请?”
顺嘴又夸了句,“两位身上的皮氅,真真都是好料子。”
为表歉意,侍女将薛知秋直接送到最内围。
薛母女俩哪知道侍女的内心戏,还以为侍女是看她们娘俩装扮隆重,尊重她们呢,开心得嘴角都压不住。
前头还有三个贵女在投,但显然都不算擅长,没有一个投中的,主打一个重在参与。
轮到薛知秋,她自信满满拿起一支箭,微眯一只眼,扬起修长的手臂,一个优美的弧度,箭头又准又稳地落入第一排广口壶中。
她露出胜利的姿态,趾高气昂对侍女伸出手,“给箭,我还要投第二排。”
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,这游戏的难度是递增的,一共有七排壶,每一排都比前一排远半丈,同时壶口也一排比一排小。
侍女有些惊讶,没想到她还有点能耐,便递上了第二根。
倏!
薛知秋扬臂,箭头稳稳落在第二排正中的壶内。
“再给我一根,我要投第三排。”
已经开始有人围观了。
连侍女都忍不住开始高看她了,虽然打扮得俗气了些,没想到有这个绝活啊。
“又中了,又中了!”
随着薛知秋一根又一根射中,围观圈越来越大。
投到第六排,喝彩声鼎沸,所有人都忍不住鼓起掌来!
而薛知秋,也难得满脸都是光,自信满满。
看着这样光彩照人的女儿,宋晚漪也心满意足与有荣焉!
她精心培养的女儿,必然是要发光发亮,成为人上人的!
兴奋的母女俩,都没注意到,随着薛知秋投壶时用的力气越来越大,她的腰带,也越来越松......
就在这时,侍女助兴喊道:“县主发话了,若能再投中最后一排,赏红麝香珠一串!”
薛知秋哪里听得这个,当即斗志昂扬。
为保万无一失,先是脱了那件夸张的银狐大氅,又对着双手吹了口气,才接过最后一柄箭。
冬日暖阳落在她身上,勾勒出她细长的脖子,窈窕的身段,额头细密的汗水,让她显得神采飞扬,已经没几个人注意到她夸张的服饰和妆容了。
宋晚漪也激动得面红耳赤,县主都注意到她女儿了!
这泼天的富贵,终于轮到她宋晚漪了!
“中!中!中!”
“不中,不中,不中!”
人群出现两个声音,原来,爱玩儿的千金贵女们,分成两队分别下注了。
此刻的薛知秋,当之无愧地万众瞩目!

薛连城刚从被窝里爬出来,蓬松乌黑的长发,如海藻般披在肩头,越发衬得她玉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。
那惺忪无辜的模样,更惹人怜了。
她结结巴巴地解释,“我天天都洗澡的,我不脏......”
薛宝珠不甘心,“洗澡就没虫子了吗?你没来之前,府里从来没有过毒虫,怎么一来就有了?”
薛连城嘴一撇,眼看就要哭了,“大家要是觉得我身上脏,就请爹爹给我安排一间客栈,我搬出去住吧。”
薛怀安怒道,“胡说八道!你是薛府的小姐,有家不回住客栈,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待我!”
他可是三品高官,最注重名声!
宋晚漪用眼神警告薛宝珠,死丫头,这个时候添什么乱!
转头哀求薛怀安道,“老爷,快给知秋请个大夫吧!女孩儿家,要是留下疤就完了。”
薛连城才不愿善罢甘休,小声嘀咕道,“这大晚上的,大姐和三妹怎么会来榕院了?”
这是在向薛怀安递话:
两人不是她请来的。
薛怀安不是傻子,一看两姐妹那心虚的的模样,就猜到怎么回事。
本想息事宁人,把两个蠢货带走私下教训,不想薛宝珠跳脚道:
“谁是你三妹?我是这府里的二小姐!”
原来,宋晚漪在薛怀安和燕丽娘成亲前,就与他搞在一起,先生了两个孩子。
是以薛连城反而要喊薛知秋一声姐姐,但她这一回来,薛宝珠就要从行二变成行三了。
薛宝珠到底年纪小,哪里能接受自己的排行被挤掉,当场就疯了。
薛连城闻言不说话,缓缓低下头,绞着发梢。
她身量纤细,再配上这副泫然欲泣的姿态,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。
薛怀安冲薛宝珠怒道,“闭嘴!她是你二姐!”
见父亲动怒,薛连城连忙懂事地抱住他胳膊,“阿爹,我没名分也没关系的,反正国公府急着召我成亲冲喜,我一走,不影响家里姐妹排名。”
这话又提醒了薛怀安,薛连城可是要嫁进国公府的。
连名分都没有,这像话吗!
薛怀安怒冲冲道,“以后连城就是正经八百的二小姐,谁敢喊错名号,家法伺候!”
薛宝珠委屈不已,也躲进宋晚漪怀中哭泣。
知女莫若母,宋晚漪心里暗恨两个笨孩子事先不跟她商量,现在吃了闷亏,她也不能维护。
更怕薛连城再吐露什么,坐实了二女的罪行。
只能跟着训斥薛宝珠,“你父亲说得没错,都是一家子姐妹,再让我听见这种话,不用你父亲请家法,我就要先教训你们两个!”
薛宝珠自尊心本就脆弱,哪里听得这种话,捂着脸跑了。
宋晚漪现在无心安慰她,只关心还在怀里昏迷的这个,“老爷,想想办法啊,知秋这样,后日怎么去国公府啊!”
原来,她已经和薛怀义商议过,要带上府中所有姑娘一同前去拜访。
薛知秋这般出挑,宋晚漪一心盼着她一鸣惊人,顶掉薛连城的婚事呢!
薛怀安倒是没有这种想法,但他也想让家里的女孩子们,都去国公府露露脸,毕竟往来国公府的非富即贵,随便捞一门亲事都赚了。
当即道,“都杵着作甚,抬回去,请大夫啊!”
两个蠢货偷偷摸摸地来,浩浩荡荡地走。
薛连城“恭恭敬敬”地目送到看不见人影儿才回房。
转身的一瞬间,嘴角就露出鄙夷的笑意。
这点段位就想害她?
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!
只见她弹了弹指尖,指缝顿时有淡淡的药雾散开——
她的乳母冬姑,并不生来就是奴婢,祖上乃医毒世家,后来家逢变故,是薛连城母亲燕丽娘在危难之际救了她,为了报恩,冬姑才留下来给燕丽娘做了婢女,也正是这份救命之恩,让冬姑后来拼死也要护着幼主。
在乡下这些年,冬姑不止教薛连城读书认字、礼仪教养,还把一身祖传的医毒绝学都教给了薛连城。
说句不夸张的,薛连城就是泡在药材和毒物中长大的。
那两个憨货一进院子,她就听见了。
看到飞进来的毒虫,她顿时明白两个货想干嘛。
两个货怎么也想不到,这些毒虫对薛连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虫子就是被薛连城用药雾驱回去咬薛知秋的。
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该!
初战告捷,这一夜,薛连城睡得很好。
翌日晚上,刘嬷嬷果然依着薛连城的话,在晚膳时,告诉薛怀安:
“二小姐又努力又聪明,已经学得有模有样,足够应付明日去国公府了。”
如此,拜访国公府,成了板上钉钉的事。
第三天一早,宋晚漪就命人送来一身新衣。
衣料讲究,样式时兴,胭脂色也很衬薛连城的年纪。
处处没得挑剔。
这不是宋晚漪的风格。
而且她的两个女儿才遭了大罪,她也不可能有心情继续装好继母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薛连城拿起衣服,细细检查了一番,竟然什么问题都没有。
“转性了?真想当个好继母了?”
薛连城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。
宋晚漪?怎么可能!
没猜错的话,她恨不得捏死自己!
一定有诈。
蓦的,看到托盘一旁还有个香囊。
天青色的如意纹,与衣服颜色相得益彰不说,料子竟然还是蜀锦的!
要知道,蜀锦产量极低,每年除了进贡宫中,流在外的十分有限,因此非常受贵族女眷追捧,若能得蜀锦,哪怕是做件褙子、做双鞋,都是极有面儿的。
宋晚漪,竟然送了个蜀锦香囊给她?
薛连城怎么不信呢!
拿起来一闻,顿时明白了。
“原来坑在这里啊......为了害我,连蜀锦都用上了,宋晚漪,你也算是下了本钱。”
薛连城没有声张,不动声色梳洗穿戴好,到膳堂用早膳。
很快,便看到家里所有姐妹。
薛知秋穿了一件纯色广袖银鼠褂,袖口很大,想来是为了遮盖手背的伤,脖子也系了同色银鼠毛领。
倒是看不出一点狼狈了,光是站在那里,就很出挑,难怪宋晚漪指望她攀高枝。
薛宝珠跟在其后,虽然也算中上之姿,但光彩到底被压了。
两人看薛连城的眼神,都带着怨毒,仿佛能剜出一个洞来。
薛连城浑似没看见,软软糯糯福身,“夫人早,多谢您准备的衣裳,很合身。”
确实很合身,衬得她面如芙蓉姿若杨柳。

回去路上,宋晚漪也顾不得装人了,将绿珠和薛连城撇开,跟两个女儿同车。
一上车,就摘了薛知秋的香囊。
“这东西,怎么会在你的腰上?!”
薛知秋还以为宋晚漪是责怪她不该抢了薛连城的东西,支支吾吾道,“是宝珠拿给我的......阿嚏!”
薛宝珠见姐姐得了便宜还卖乖,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难道不想要吗?”
薛知秋恼羞成怒,气呼呼道,“这可是蜀锦做的!娘,您糊涂了吗?为什么要给薛连城这么好的东西?我跟宝珠都没有!”
看着两个宝贝女儿面红耳赤的德行,宋晚漪反应过来,是她们眼红这块料子,主动抢了从薛连城身上抢下来的。
这一刻,宋晚漪想跳下马车死了算了。
想她聪明了半辈子,怎么就养出这么两个蠢货!
先是自作主张放虫咬了自己,现在又自作聪明抢下了药的香囊。
她俩怎么不上天啊!
另一辆马车上。
薛连城神色怡然,不用猜都知道宋晚漪现在有多崩溃。
那香囊里,放了椒根粉,短时间佩戴没什么,超过一个时辰,就会刺激到鼻腔,让人不断打喷嚏。
由于十分微量,一般人不可能察觉。
宋晚漪千算万算,没算到薛连城精通药理,第一时间识破了她的诡计。
薛连城利用薛知秋薛宝珠两姐妹的贪婪和跋扈,成功将祸水东引,否则,今日在国公府出丑的人,就是她了!
宋晚漪射出的箭,没伤着薛连城分毫,反而正中自己两个女儿的眉心,能不崩溃吗?
下车后,她警告了绿珠和薛连城,都不许提薛知秋出丑的事。
薛怀安十分重视国公府的态度,连朝都没上,在家苦苦等着消息。
见娘几个这么快就回来了,急得连忙问:“国公夫人没留你们用膳?”
宋晚漪含糊道,“我看国公夫人贵人多事,怕叨扰了她,算着时辰差不多就主动领着姑娘们告辞了。”
薛怀气得拍大腿,“你在国公夫人面前装什么清高?!”
宋晚漪不敢反驳,忍气吞声道,“这不是初次见面嘛,想让连城给人家留个好印象。”
这话提醒了薛怀安,赶忙又问薛连城,“国公夫人跟你说什么了没?”
宋晚漪抢着道,“国公夫人大抵只是相看相看连城的模样儿罢了,真要讨论亲事,也该跟我们谈啊,哪能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。”
薛怀安就问宋晚漪,“那跟你聊什么了吗?”
宋晚漪摇头,“也没有呢。”
薛府的门楣,实在比国公府低得太多,薛怀安不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,人家不会是想悔婚吧?
薛连城就在这时,小心翼翼道,“周夫人领我到后堂,给了我五千两见面礼。”
她知道宋晚漪想打压她的小心思,但抱歉,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她要让薛怀安知道,镇国公府重视她!
只有这样,薛怀安这种功利贪婪的人,才会给她倾斜资源,方便她在薛府里的生活和行动。
果然,所有人下巴惊掉了。
短暂的惊愕后,薛怀安喜上眉梢,“你是说,周夫人给了你五千两作为见面礼?”
薛连城羞涩点头,“还带我去见了老夫人。”
薛怀安喜不自胜,无法言表,直接仰脖大笑,“好,好,好!”
宋晚漪和一双儿女,眼红得都要滴血了!
国公夫人竟然给薛连城这个乡下来的女子准备见面礼!
难道真的看上她了?
五千两,可不是一笔小数目!
薛怀安一年的俸禄连带赏赐,也就不到千两。
薛府能过得还算滋润,都是燕老爷子留下的田产铺子在维持。
宋晚漪生出霸占之心,当即装出一副为薛连城高兴的样子。
笑道,“我们连城模样儿、性情儿,都招人疼,周夫人舍得给见面礼也正常。”
薛怀安对继妻的大度很满意,“连城确实懂事,等嫁进国公府,必会提携兄妹们的。”
这话既是在安慰宋晚漪,同时也在明晃晃地提点薛连城,不能忘本!
薛连城对薛怀安的话毫无所谓,老东西好糊弄,但宋晚漪的话,就有意思了,这个女人,指定是惦记上那五千两了。
惦记她的亲事,她不生气,惦记她的银子,那不能够!
“爹爹放心,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,连城必不忘爹爹教导,与兄妹们互相扶持。”
三言两语奉承了薛怀安一番,不等宋晚漪开口,薛连城又道,“对了爹爹,有件事还没跟您说。”
薛怀安正受用着呢,笑眯眯道,“什么事,你说。”
薛连城的眼睛,瞬间就湿漉漉的,仿佛蒙了层雾气,“长这么大,我还没有孝顺过爹爹,周夫人给我见面礼的时候,我别提高兴了,想着终于能孝顺孝顺爹爹。”
薛怀安其实也惦记那五千两,但他自诩君子,又是当爹的,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贪图亲家给女儿送的见面礼,正想暗示宋晚漪找个理由把银子要来呢,不想薛连城就说了这话。
心里顿时一阵窃喜!
这闺女,真是朵解语花!
反观家里精心培养的那几个,哪个有她贴心?
等她嫁进国公府,还愁不把国公府的库房往家里搬?
薛怀安真是越看薛连城越喜欢。
当然,嘴上还是要推辞一下的,“爹培养你,只是想让你过得好,又不是图你孝敬。”
薛连城顿时感动得含泪笑了,“我就知道爹爹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我拒绝了那见面礼,以免周夫人误会咱们家见钱眼开。”
“什么?!”
薛怀安和宋晚漪几乎同时跳脚。
“你没收银子?”
薛连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,“我做错了吗?”
两公婆无语吃瘪。
薛怀安忍着心绞痛,“罢了,你说得有道理,人家抬举咱们,咱们也该懂礼数,这银子不收,周夫人定会高看你一眼,将来会加倍补偿你的。”
到时候,再拿回来也不迟。
薛怀安都发话了,宋晚漪自也不好再指责,悻悻带几个姑娘散了。
薛连城故意慢了几步,等人都走了,向薛怀安请求道,“爹爹,我可以去街上逛逛吗?周夫人说城里比乡下不知好玩多少倍,让我没事可以逛逛。”
这薛府,如豺狼窝,银票和周夫人那些信件,放在手里都不安全,薛连城决定出去找路子存起来。